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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七章 魇着(第1页)

    公治弘……仅仅通报了姓名,也不说明身份,苏子籍不由无语。    赵督监看向苏子籍,笑着:苏公子,想必你也猜到咱家要做什么,请你放心,不管结果,你这解元都跑不掉。    说着,公治弘亲自捧着一个精致的玉盒过来,赵督监解释:这乃测试血脉最上佳之物。    得,跟上次检查是一个套路。    苏子籍也不争执,公治弘小心翼翼从一个托盘里取过一把袖珍刀,朝自己走来,十分自然伸出手。    下一刻,指尖微微一痛,一滴血顺势滴落在下面的玉盒。    玉盒外表呈现方形,内里椭圆,莹莹的玉石毫无杂色,但苏子籍这滴血一滴落,顷刻间,一股红雾腾起,弥漫在玉盒上,而红雾中,一条淡金色游走,宛是一条小龙,下一刻化成金光直窜出来,足足高悬在玉盒上空几息,才慢慢的消散。    这一幕,落在在场几人眼中,立刻心里有了谱。    公治弘默不作声,只是把这一切记在心里。    而一瞬间,苏子籍就能发觉,赵督监腰明显弯了一些,态度也显得恭敬,这恭敬是一种家奴对少主的认同,不过转眼,赵督监醒悟过来,又恢复了常态。    赵公公,现在你可以说下,我的血脉到底是谁苏子籍暗暗心惊,这异相是自己都没有想到,难道是蟠龙心法抵达4级的效果    当下,明知故问。    苏公子,这个问题,咱家不能回答,你到了京城去赶考,就会清楚。    难道我还是重臣之后又或者是王侯之后苏子籍虽知道他们要找的是太子血脉,可还是故作不知地问着。    我苏家祖籍就在临化县,我就是苏家子孙,怎会是哪家大人的血脉会不会认错了    要无意外,应该就是你了。赵督监笑着:户籍能弄错,甚至接生时,连父母都可能弄错自己的孩子,但唯有这东西还没有出过错。    咱家耽搁了苏公子的时间了,现在苏公子可以回去了。赵督监一挥手,一个青衣人端着盘子上来,上面是两只小元宝,雪白细丝银子,每只五两,总共十两。    谢公公赏!苏子籍坦然受了,作了揖:学生这就告辞。    说着,大大方方而去。    这气度真是罕有!赵督监望着苏子籍背影:我是钦差,在坐各位也不普通,就算是知府见了我们,虽自持清正,不卑不亢,但很是勉强。    而苏子籍虽恭敬不失礼,但内在洒脱却是别人难以学习,天家血脉,果然与凡人不同。    方真听赵督监发这种感慨,肚子里暗暗诽谤,不卑不亢    上次遇到一个不卑不亢,结果被你找机会陷害了,只有龙子龙孙才有资格不卑不亢吧    口中只是连说:极是,极是。    公治弘却不说话,只是把玉盒小心放好,这些都是证据,说着:既事情已了,下官必须立刻星夜赶回京城。    等着公治弘离开,赵督监的神色平静了下来,问:你觉得苏子籍,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身份    这是很敏感的事,方真沉吟良久,才说:我们二次检验血脉,兴师动众,公公更是钦差。    能烦劳公公的,至少是个王爷。    再说,带太子血脉走的人,总不能真让太子后裔埋没,总得给点线索。    所以,我以为,苏子籍应该知道些,只是不挑破罢了。    赵督监盯视着方真,一时没有说话,良久才说着:你说的有理,以后多多注意,看苏子籍有啥动静。    是!方真沉声应着。    苏子籍一出贡院,这时看榜的人已经散了,空空的场地吹过一阵凉风,带着几丝雨,一辆牛车迎上来,车夫是个青衣人,神色木然:公子,我送你回去。    考虑的周到。苏子籍怔了一下,上牛车坐了,揭开窗说:到林家老店。    青衣人一声吆喝,牛车动了,秋雨天气,看榜时是人山人海,这时散了,街衙巷陌几乎没有行人,都怕染上风寒。    在古代,淋了场雨,就可能一病不起。    前魏禁止以人为畜,武骑马,文乘牛,只有年过七十,又或是皇帝皇后才可坐轿。    本朝继之,这点上很进步啊!    牛车有节奏的一起一落,只听牛蹄踏在泥水中扑喳扑喳的声音,细雨击打牛车的油布时紧时慢,苏子籍躺着,若有所思。    不知不觉,突然之间似乎到了一个园林,看起来有点熟悉,丁锐立正在赏花,这时摘了一枝杏花,一拱手:恭喜苏兄得中解元。    以你文才,也必可得中。苏子籍笑着:是送给我的吧    说着接过,嗅着清香,看见是淡红色,这是红杏    丁锐立似乎有点不舍:杏园所开,三岁才二十三枝,这枝却给你了。    你从哪里折这枝杏我去看看!苏子籍起身而行,恍惚之间,又想起来些,叹:你这届不中,下次还可,不必灰心。    随行而走,园林越是荒芜,暮色晦晦,微风吹来暗影幢幢。    我也想得很多……丁锐立神色黯淡:命数之奇,凡人所难以抗拒,就算你修身齐家,说不定就天降横祸,一个跟头摔的再也爬不起来。    苏子籍才听着,突见丁锐立似乎绊了一下,一下跌了在地,不由有点好笑,说着:怎么就真摔了    才说着,却见一双凝固恐惧愤恨的眼,眼角撕裂,垂着血泪,嘴微张,里面盛满了紫黑的血块,苏子籍突然之间警悟,丁锐立已被打死在贡院,为什么会与自己相见    林中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有两人木然过来,却正是谭右山父子。    想要动,却动不了,正情急之下,突一声唧唧,一切都烟飞云灭。    苏子籍醒来,却看见小狐狸正看着自己,伸爪按了按自己,再看还是牛车内,不由怔怔:难道……是我魇着了……    只是手才一动,衣角处,一处灰烬随风而飘去,瞬间散去,而且就在这时,听着车夫说:公子,到了。